哭曼卿
[宋代]:苏舜钦
去年春雨开百花,与君相会欢无涯。
高歌长吟插花醉,醉倒不去眠君家。
今年恸哭来致奠,忍欲出送攀魂车。
春辉照眼一如昨,花已破颣兰生芽。
唯君颜色不复见,精魂飘忽随朝霞。
归来悲痛不能食,壁上遗墨如栖鸦。
呜呼死生遂相隔,使我双泪风中斜。
去年春雨開百花,與君相會歡無涯。
高歌長吟插花醉,醉倒不去眠君家。
今年恸哭來緻奠,忍欲出送攀魂車。
春輝照眼一如昨,花已破颣蘭生芽。
唯君顔色不複見,精魂飄忽随朝霞。
歸來悲痛不能食,壁上遺墨如栖鴉。
嗚呼死生遂相隔,使我雙淚風中斜。
“哭曼卿”译文及注释
译文
去年春风中百花盛开,和你相会欢乐无涯。
你高声歌唱长吟诗篇,插花酣饮何其豪雅!我畅饮美酒喝得沉醉,不离去随意在你家住下。
谁知道今年竟然痛哭着为祭奠你来到了你家,怎能忍心送出那牵攀我心魂载着你长别的车马。
春日耀眼的光辉一如往昔,花已破蕾兰草长出了嫩芽。
只是再也看不见你亲切面容的光华,你飘忽的精神魂魄,悠悠远去跟随着朝霞。
归来后我心中满是悲伤,什么饮食也吞咽不下,见墙壁上你遗留的墨迹,如同栖息着的点点乌鸦。
哀痛啊!就此同你生死永隔,使我伤心泪水在斜风中不断落下。
注释
曼卿:作者友人诗人石延年,字曼卿,宋城(今河南商丘)人。累举进士不第,以武臣叙迁得官,官至太子中允、秘阁校理。
无涯:无尽。
恸(tòng)哭:痛哭。奠:设酒食以祭。
忍:怎忍,不忍。攀魂车:指牵攀自己灵魂的友人灵车。
春辉:春日阳光。
破颣(lèi):犹破蕾。颣,丝上的结,比喻花蕾。一本作“破蕾”。
精魂:精神魂魄。
呜呼:叹词,此处表悲痛。
“哭曼卿”鉴赏
赏析
石延年多才多艺,性格洒脱幽默,他的诗歌和书法在当时享有很高的声誉,但不幸只活了四十七岁。石延年的早死,对他的好友来说是晴天霹雳;唯其突然,更加重了作者的悲痛感。这首挽诗正是抓住了“突然”这一点来着笔。
诗人采用了对照的手法:以一年前的春天与石延年欢会的场景与一年后的春天为他送葬的场面互衬,突出了他的去世非常出人意料,从而突出诗人的悲痛欲绝的心情。头四句写一年前的春天与石延年相会,细雨绵绵,百花盛开,其“欢无涯”。诗人写了两个具有喜剧性的事件:插花与醉倒。插花时“高歌长吟”醉倒后“眠君家”。既写出了欢乐,更表现了二人的亲密无间。紧接着,以“今年恸哭来致奠”承接上文,使气氛陡然一变,增强了事变的突发感。“恸哭”表明悲哀之至;“忍”实际上是不忍、强忍。以下几句写送葬的悲伤。“春晖”句与前文“春雨”、 “百花”相照应:百花盛开,春光依旧,但故人不可复见。“花已破蕾”句则与“插花”相呼应;一年前的春天插的花已经破蕾发芽了,可是插花的主人已经离花而去,“颜色不复见”了。但是在诗人的心中,他并没有死,“精魄飘忽随朝霞”,他的灵魂已化作美丽的朝霞。表现了诗人对亡友的眷眷深清。
最后四句写诗人送葬归来后,目睹亡友遗物,再次勾起的内心波澜,是全诗抒情高潮。诗人送葬归来后,因悲痛而不能进食,挂在壁上的亡友遗墨更激化了悲哀之情。石延年善书,宋人评论他的书法“气象方严遒劲,极可宝爱,真颜筋柳骨。”(《诗人玉屑》卷十七)在这里诗人用“栖鸦”来形容他的遗作,点出了石延年书法的神韵和骨力,也巧妙地暗示睹物思人、黯然神伤的感情。这一切使诗人发出了无穷悲叹:死生之隔,竟如此不可逾越;遗墨在即,而音容难再现了。于是极度悲痛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此诗真挚奔放,构思精巧,是一首很感人的挽诗。
创作背景
石延年与苏舜钦为诗友,过从甚密,友谊颇深。庆历元年(1041)二月,石延年卒于京师,苏舜钦写下了这首挽诗。
宋代·苏舜钦的简介
苏舜钦(1008—1048)北宋诗人,字子美,开封(今属河南)人,曾祖父由梓州铜山(今四川中江)迁至开封(今属河南)。曾任县令、大理评事、集贤殿校理,监进奏院等职。因支持范仲淹的庆历革新,为守旧派所恨,御史中丞王拱辰让其属官劾奏苏舜钦,劾其在进奏院祭神时,用卖废纸之钱宴请宾客。罢职闲居苏州。后来复起为湖州长史,但不久就病故了。他与梅尧臣齐名,人称“梅苏”。有《苏学士文集》诗文集有《苏舜钦集》16卷,《四部丛刊》影清康熙刊本。198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苏舜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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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舜钦的诗(6篇)〕
宋代:
李清照
十五年前花月底,相从曾赋赏花诗。
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时。
十五年前花月底,相從曾賦賞花詩。
今看花月渾相似,安得情懷似往時。
唐代:
李白
玉瓶沽美酒,数里送君还。
系马垂杨下,衔杯大道间。
天边看渌水,海上见青山。
兴罢各分袂,何须醉别颜。
玉瓶沽美酒,數裡送君還。
系馬垂楊下,銜杯大道間。
天邊看渌水,海上見青山。
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别顔。
金朝:
元好问
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
日射云间五色芝,鸳鸯宫瓦碧参差。西山晴雪入新诗。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往年宏辭禦題有西山晴雪詩。
日射雲間五色芝,鴛鴦宮瓦碧參差。西山晴雪入新詩。
焦土已經三月火,殘花猶發萬年枝。他年江令獨來時。
明代:
李贽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鄭子玄者,丘長孺父子之文會友也。文雖不如其父子,而質實有恥,不肯講學,亦可喜,故喜之。蓋彼全不曾親見顔、曾、思、孟,又不曾親見周、程、張、朱,但見今之講周、程、張、朱者,以為周、程、張、朱實實如是爾也,故恥而不肯講。不講雖是過,然使學者恥而不講,以為周、程、張、朱卒如是而止,則今之講周、程、張、朱者可誅也。彼以為周、程、張、朱者皆口談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講道德,說仁義自若也;又從而哓哓然語人曰:“我欲厲俗而風世。”彼謂敗俗傷世者,莫甚于講周、程、張、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講。然則不講亦未為過矣。
黃生過此,聞其自京師往長蘆抽豐,複跟長蘆長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顯者,乃舍舊從新,随轉而北,沖風冒寒,不顧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見我言曰:“我欲遊嵩少,彼顯者亦欲遊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顯者俟我于城中,勢不能一宿。回日當複道此,道此則多聚三五日而别,茲卒卒誠難割舍雲。”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實為林汝甯好一口食難割舍耳。然林汝甯向者三任,彼無一任不往,往必滿載而歸,茲尚未厭足,如餓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為遊嵩少。夫以遊嵩少藏林汝甯之抽豐來嗛我;又恐林汝甯之疑其為再尋己也,複以舍不得李卓老,當再來訪李卓老,以嗛林汝甯:名利兩得,身行俱全。我與林汝甯幾皆在其術中而不悟矣;可不謂巧乎!今之道學,何以異此!
由此觀之,今之所謂聖人者,其與今之所謂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異耳。幸而能詩,則自稱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詩,則辭卻山人而以聖人名。幸而能講良知,則自稱曰聖人;不幸而不能講良知,則謝卻聖人而以山人稱。展轉反複,以欺世獲利。名為山人而心同商賈,口談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賈,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豐而顯嵩少,謂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講道德性命者,皆遊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祿,好田宅,美風水,以為子孫蔭者,皆其托名于林汝甯,以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則鄭子玄之不肯講學,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賈亦何可鄙之有?挾數萬之赀,經風濤之險,受辱于關吏,忍诟于市易,辛勤萬狀,所挾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結于卿大夫之門,然後可以收其利而遠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為商賈,則其實不持一文;稱之為山人,則非公卿之門不履,故可賤耳。雖然,我甯無有是乎?然安知我無商賈之行之心,而釋迦其衣以欺世而盜名也耶?有則幸為我加誅,我不護痛也。雖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買田宅,求風水等事,決知免矣。
清代:
赵翼
不曾识面早相知,良会真诚意外奇。
才可必传能有几,老犹得见未嫌迟。
苏堤二月如春水,杜牧三生鬓有丝。
一个西湖一才子,此来端不枉游资。
不曾識面早相知,良會真誠意外奇。
才可必傳能有幾,老猶得見未嫌遲。
蘇堤二月如春水,杜牧三生鬓有絲。
一個西湖一才子,此來端不枉遊資。
唐代:
杜甫
席谦不见近弹棋,毕曜仍传旧小诗。
玉局他年无限笑,白杨今日几人悲。
郑公粉绘随长夜,曹霸丹青已白头。
天下何曾有山水,人间不解重骅骝。
席謙不見近彈棋,畢曜仍傳舊小詩。
玉局他年無限笑,白楊今日幾人悲。
鄭公粉繪随長夜,曹霸丹青已白頭。
天下何曾有山水,人間不解重骅骝。
明代:
何景明
近得浔阳江上书,遥思李白更愁予。
天边魑魅窥人过,日暮鼋鼍傍客居。
鼓柁湘江应未得,买田阳羡定何如?
他年淮水能相访,桐柏山中共结庐。
近得浔陽江上書,遙思李白更愁予。
天邊魑魅窺人過,日暮鼋鼍傍客居。
鼓柁湘江應未得,買田陽羨定何如?
他年淮水能相訪,桐柏山中共結廬。
清代:
纳兰性德
别后闲情何所寄,初莺早雁相思。如今憔悴异当时,飘零心事,残月落花知。
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却到梁溪。匆匆刚欲话分携,香消梦冷,窗白一声鸡。
别後閑情何所寄,初莺早雁相思。如今憔悴異當時,飄零心事,殘月落花知。
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卻到梁溪。匆匆剛欲話分攜,香消夢冷,窗白一聲雞。
唐代:
王维
积水不可极,安知沧海东。
九州何处远,万里若乘空。
向国唯看日,归帆但信风。
鳌身映天黑,鱼眼射波红。
乡树扶桑外,主人孤岛中。
别离方异域,音信若为通。
積水不可極,安知滄海東。
九州何處遠,萬裡若乘空。
向國唯看日,歸帆但信風。
鳌身映天黑,魚眼射波紅。
鄉樹扶桑外,主人孤島中。
别離方異域,音信若為通。
唐代:
韩愈
昔年因读李白杜甫诗,长恨二人不相从。
吾与东野生并世,如何复蹑二子踪。
东野不得官,白首夸龙钟。
韩子稍奸黠,自惭青蒿倚长松。
低头拜东野,原得终始如駏蛩。
东野不回头,有如寸筳撞巨钟。
吾愿身为云,东野变为龙。
四方上下逐东野,虽有离别无由逢?
昔年因讀李白杜甫詩,長恨二人不相從。
吾與東野生并世,如何複蹑二子蹤。
東野不得官,白首誇龍鐘。
韓子稍奸黠,自慚青蒿倚長松。
低頭拜東野,原得終始如駏蛩。
東野不回頭,有如寸筳撞巨鐘。
吾願身為雲,東野變為龍。
四方上下逐東野,雖有離别無由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