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山中有一股泉水,向别人询问这股泉水叫什么名字,却没有人知道。天空倒映在泉水面上,整个地面的颜色和天空的颜色是一样的,泉水从高高的山崖上飞流直下如雨声作响。
这股泉水自高山流出,涨满了一条条山涧和小溪,分出的支流也注满了一个个小池塘。这股泉水的清静和淡泊没有人看见,但不论怎样,这股泉水年复一年地依旧是那么清澈。
注释
借问:犹询问。古诗中常见的假设性问语。
飞空:飞入空中。
深涧:两山中间很深的水。
恬澹:同“恬淡”。清静淡泊。
赏析
这是一首山水诗。作为一首较为工整的五律,此诗的内容组合与行文结构颇具特色。首联叙事点题,紧扣“泉”字,起得平和自然。静寂的深山里,一股清泉徐徐流动,给这僻远之所平添一活气;面对此番景象,诗人真想问山泉有无一个让人记得住的名字,可是无从知晓。其既惊喜又遗憾的心情充溢于字里行间。颔联承接上文,从正面立意,描绘山泉的出俗形象。诗人从广阔的立体空间着笔,生动地摹绘出山泉的澄澈与灵动:它流淌在平地之时,恰似一面新亮的镜子将蔚蓝的天宇尽映水底;它飞泻于山下之际,又如潇潇春雨般泼洒半空,煞是壮观。此联取景清晰,摹象精致,对仗谨严,通过大胆的想象,细腻的刻画,把飘逸的山泉的形象描绘得生动可感。颈联从反面角度立意,转写山泉遭遇冷落的境况:尽管山泉清净而鲜活,可是当它流入深涧,水满溢出,分引到小池的时候,山泉原先的那种清澄和,那种灵气,被这窒息的环境遮盖了,仿佛有谁不愿意看到山泉的“映地”“飞空”。这些描写,意在为后文蓄势。尾联关合全诗,由叙而议,点明诗旨:山泉的“恬淡”无人关注,可它仍然年复一年,自洁自清,保持着一尘不染的秉性。
《咏山泉》作为一首别致的山水诗,其独特的艺术技巧可与王维的《山居秋暝》相媲美:全诗形象生动,画面清新鲜丽,诗人既泼墨渲染,又精雕细刻,把清泠丰溢的山间清泉逼真地展示于读者面前。《咏山泉》又是一首有所寄托的咏物诗——作品采用拟人手法,寓情于景,写山泉的“不知名”,说山泉的“无人问”;写山泉的“恬淡”,说山泉的“长自清”这一切,都在暗示人们:山泉即诗人自己,山泉的特点即诗人要追求的个性,其崇尚恬淡自然、飘逸出俗的高洁境界了了可观,耐人回味。总之,咏山泉与明心志的高度和谐统一,使此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削尽常言”(殷璠《河岳英灵集》)。
创作背景
此诗作者储光羲是唐代官员,田园山水诗派代表诗人之一,其诗多描绘农家生活、田园风光,抒写个人情怀、朋友情谊,笔调质朴、自然、生动。《咏山泉》为储光羲吟咏山水的著名诗作,其具体作年不详。
唐代·储光羲的简介
储光羲(约706—763)唐代官员,润州延陵人,祖籍兖州。田园山水诗派代表诗人之一。开元十四年(726年)举进士,授冯翊县尉,转汜水、安宣、下邽等地县尉。因仕途失意,遂隐居终南山。后复出任太祝,世称储太祝,官至监察御史。安史之乱中,叛军攻陷长安,被俘,迫受伪职。乱平,自归朝廷请罪,被系下狱,有《狱中贻姚张薛李郑柳诸公》诗,后贬谪岭南。江南储氏多为光羲公后裔,尊称为“江南储氏之祖”。
...〔► 储光羲的诗(4篇)〕缓辔西风,叹三宿、迟迟行客。桑梓外,锄耰渐入,柳坊花陌。双阙远腾龙凤影,九门空锁鸳鸾翼。更无人擫笛傍宫墙,苔花碧。
天相汉,民怀国。天厌虏,臣离德。趁建瓴一举,并收鳌极。老子岂无经世术,诗人不预平戎策。办一襟风月看升平,吟春色。
梦冷黄金屋。叹秦筝、斜鸿阵里,素弦尘扑。化作娇莺飞归去,犹认纱窗旧绿。正过雨、荆桃如菽。此恨难平君知否,似琼台、涌起弹棋局。消瘦影,嫌明烛。
鸳楼碎泻东西玉。问芳悰、何时再展,翠钗难卜。待把宫眉横云样,描上生绡画幅。怕不是、新来妆束。彩扇红牙今都在,恨无人、解听开元曲。空掩袖,倚寒竹。
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后徵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难,兴举义兵。是时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损,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多兵意盛,与强敌争,倘更为祸始。故汴水之战数千,后还到扬州更募,亦复不过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
后领兖州,破降黄巾三十万众。又袁术僭号于九江,下皆称臣,名门曰建号门,衣被皆为天子之制,两妇预争为皇后。志计已定,人有劝术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讨禽其四将,获其人众,遂使术穷亡解沮,发病而死。及至袁绍据河北,兵势强盛,孤自度势,实不敌之;但计投死为国,以义灭身,足垂于后。幸而破绍,枭其二子。又刘表自以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却,以观世事,据有当州,孤复定之,遂平天下。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
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齐桓、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以其兵势广大,犹能奉事周室也。《论语》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谓至德矣。”夫能以大事小也。昔乐毅走赵,赵王欲与之图燕。乐毅伏而垂泣,对曰:“臣事昭王,犹事大王;臣若获戾,放在他国,没世然后已,不忍谋赵之徒隶,况燕后嗣乎!”胡亥之杀蒙恬也,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余万,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读此二人书,未尝不怆然流涕也。孤祖、父以至孤身,皆当亲重之任,可谓见信者矣,以及子桓兄弟,过于三世矣。
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常以语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谓之言:“顾我万年之后,汝曹皆当出嫁,欲令传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见周公有《金縢》之书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既为子孙计,又己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前朝恩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
孤闻介推之避晋封,申胥之逃楚赏,未尝不舍书而叹,有以自省也。奉国威灵,仗钺征伐,推弱以克强,处小而禽大。意之所图,动无违事,心之所虑,何向不济,遂荡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谓天助汉室,非人力也。然封兼四县,食户三万,何德堪之!江湖未静,不可让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辞。今上还阳夏、柘、苦三县户二万,但食武平万户,且以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